如果那年我不主動請纓參加“三區(qū)”支教,我就不會踏上張家界這一塊神奇的土地,就不會與永定、慈利結(jié)緣,就不能品味武陵山脈、澧水河水的生動多情。
我來了,張家界,帶著我支教的情懷而來,且這一來就近兩年了。
大凡去成就某件事,初始經(jīng)歷往往刻骨銘心。
“三區(qū)”支教第一站是永定區(qū)茅巖河九年制學校,在這的支教經(jīng)歷印證了上面那句話。
出張家界市區(qū),車子一路向西驅(qū)馳,沿途山陡路高,盤山公路彎多路急,所見公路時而折疊,時而斷裂。好不容易到了茅巖河地界。快臨近目的地又迎來好幾個大彎。在海拔近千米的大山側(cè)面往向下望去,茅巖河就靜靜躺在群山環(huán)抱的一片坳地之中,只見整個集鎮(zhèn)呈“一”字排開,如積木般整齊林立,集鎮(zhèn)周邊是大山里難得的良田美池相繞,桑竹之屬環(huán)包,這幅田園圖畫倒是有世外桃花源的模樣,我為之一振,不禁頓生好心情。
剛到校,學校就將我們的衣食起居安排的妥妥當當,滿滿的賓至如歸。
時令已近秋分,入夜的茅巖河靜謐而又恬靜,公寓樓旁的莓茶園,蛙聲一遍,聒噪不已,偶伴蟲鳴鳥啾,習風陣陣,略帶涼意,身處自然,心生歡喜,倒也愜意,顛簸一天的我在品味美麗夜景中很快入眠……
第一次支教之行,對我來說,這里有的是關懷,有的是期許。
“張老師,我家伢子讓你多費心,管嚴些?!?br/>
“張老師,這孩子不聽話,希望你多出雙眼睛?!?/p>
……
每每聽到家長這般言語,我暗下決心,支教路上“一個都不能少”,不能辜負家長的信任和期望。
也正是在這時,往往會頓生憑己之力“大濟蒼生”般的豪情壯志。但更多寄寓的這般情感,是在平淡充實且快樂的點滴工作生活中得以顯現(xiàn)的。
我發(fā)現(xiàn),“三區(qū)”孩子面容上多生了些質(zhì)樸,骨子少有了些刻苦努力學習向前奔的韌勁。作為他們的老師,我曾數(shù)度步行數(shù)公里深入大山進行家訪;我磨課至深夜,只為了示范課來的更好些;即便身體不適,疾病像老朋友般的經(jīng)常造訪我,我也咬緊牙關硬是不愿請一天假。
茅巖河做為張家界西線旅游區(qū),境內(nèi)有漂流,養(yǎng)生溫泉,且有號稱“小三峽”的平湖游 ,雖近在咫尺,卻由于平時課業(yè)原因竟沒能成行親往一次,雖有遺憾,卻也欣慰。倒是傍晚時分,雷打不動在千畝莓茶園散步,讓我的身心得到放松,令不適之體得以稍微治療。
閑暇,喜獨自來到茅巖河畔,凝視那湯湯茅巖河水東流,并生回響出蘇子《赤壁賦》中的那句:裊裊兮予懷,望美人兮天一方。也不自覺從內(nèi)心里發(fā)出“建功立業(yè)當惜時”的慨嘆來。
支教工作生活中折射出的情懷,猶如桃李之芬芳,不言成蹊,支教于我來說,不僅僅是責任,更是擔當。
支教的征程依舊在路上。
2021一2022學年,受援學校是在慈利職業(yè)中專。相較以前,在職專,教學任務更重、休息時間更少,對此,我沒有任何怨言,因為我深知,我是來工作的,不是來享受的。這般想來,倒有了一絲幸福感,畢竟在這里能更大地體現(xiàn)出個人的教育價值和人生意義。
職業(yè)中專的學生是一個較為特殊的學生群體。紀律性不強,學習興致不高,理想前途感缺失, 厭學情緒較嚴重。鑒于此,我在上課時,面對那些聽課不用心的學生,總不失時宜的灌輸一些諸如“外面的世界很精彩”“努力奮斗,爭做大國工匠”之類的話鼓勵他們,并盡我所能使課堂生動活躍,盡可能多的讓學生置身于對知識的擷取;課余,總能與學生一道參與到各項有意義的實踐活動中去,與他們共悲傷、同歡笑,陪伴他們改變、進步、成長。偶爾我也會有自身困惑矛盾的時候,或憤怒、或斥責、或高高將教鞭揚起、或?qū)⑷^砸向講臺……但這都如同流星般一閃而過,留下的仍然是對他們的苦口婆心和諄諄教導。
在這里,我迎著一群滿懷希望的高一新生而來,我伴著一群展翅高飛的高三學子而去,我在學生的愛戴里幸福的工作,又在對學生的祝福中不舍的離去。
支教生活中每一細節(jié)每一情境,于我是歷練,是財富,我將珍視之。
登山則情滿于山,觀海則意溢于海。那雄峻的橫亙在華中大地的武陵山脈,巍峨起伏;那滾滾東流入八百里洞庭的湯湯澧水,蜿蜒綿長。它們孕育著武陵兒女。我如山奔水流,依舊在路上奔忙,只為桃李芬芳。(作者 張吉貴 慈利縣職業(yè)中專常德市支教教師)